记得从前看迪斯尼动画片《狮子王》里有一句很感人的话，旷野上，星空下，辛巴的父亲对辛巴说：“你看那些星星，过去那些伟大的君王，从上面的星星上看着我们，所以每当你寂寞的时候，要记得那些君王永远在那里指引着你，还有我也是。”

当时我情愫一阵震动，随即又回到了现实的平乏之中。然后我浑浑噩噩地过了大学四年。没有一点火花和激动，学业也是差得可以。

如今，我真地看到了那些星星，那些在我孤独的时候指引我的先王们，那些在五千年的岁月中指引着华夏民族生生不息的圣贤们，在这没有星星的北京城，在这只有朝阳的清晨中，他们让这喧闹污浊的都市离我远去。

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在晨光中打开了书，大声地朗读，“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暴虎冯河，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暮春者，春服即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乐以天下，忧以天下。”“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每一次的朗读，都是和古人的一次长久而亲切的对话，尤其是读到忘情处，不由得手舞足蹈，真是觉得自己犹如身着轻衫宽袍，素冠麈尾，与圣贤坐而论道，而孔孟犹如就在眼前，那种感觉真是“如沐春风”。

“如沐春风”的感觉并不易达到，在更多的时候我以“同情默会”的精神去体贴古人之言：言之合乎古今者，大哉其言，无得而称焉；言之合古不合今者，亦会其精神，感其务实；言之不合古今者，亦推其本心，究其本源。有些话语，在当时不是很重要，但却是现在的警世之言，如《论语》里“不时，不食。”“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孟子》里“数楛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等等，正是现在极力提倡的自然主义、环境保护、可持续发展等的最基本奥义。与这些原创的伟大的圣贤之言对话，怎能不让我们豁然开朗，怎能不让我们欢欣鼓舞。

当然也有很多时候，我还停留在字词句的表面层次，根本还谈不上“如沐春风”或者“同情默会”，每每一个生僻字的音形义就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记熟。这时我们是在付出，是在跋涉，是在摸索，这种过程是痛又快乐着的。痛在自己的朗读断断续续，磕磕绊绊，意思半懂不懂；快乐在想着自己再念一会就要到达那种行云流水，风卷云舒的豁朗状态。而经过一两次甚至三四次的生涩，到达那种一泻千里了无挂碍的状态时，那种如释块垒的感觉让人如饮美酒。

至于早上起来感受天地的浑厚气息，感受万物的盎然生机，与朋友共同体会身心的自在与畅达，这些点点滴滴“润物无声”的快乐更是难以言说。

与圣人言，底气日足，内涵逾深；于晨时读，神采日好，自信逾强；与朋友共，其乐融融，清明在躬。

谢谢北师大一耽同仁。

 

（北京师范大学，罗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