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飞兄左右:
自乙酉在京与君相识,受益颇多,做事渐有章法,条理也清楚了许多。君诚乃当今不易得之良师益友。
然我本既投身于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理当相互砥砺,以期有所成就。故自知才陋识浅,亦不敢自暴自弃。碌碌无为而终了此生。今幸与君共事,蒙君鼓励,乃定月课一例,集每月学习做事所得,与君携手共进。
我观今日世风,与国力极不相符,亦与传统相去甚远,欲振国人精神之念由来已久,但苦于找不到出路。只能在黑暗中久久摸索。君言书院学堂必将遍天下,我细思之,此言似云国人之新精神必由书院学堂孕育而出。民族的真力量也必然蕴藏在书院学堂之内。我怀此意也久矣。去京前曾作《梦中书院》一文,对此进行了描述。因此回银后为此而奔波。两上黄土高原。一年过去,进展不大。然并不气馁。今年必三上黄土高原,志在必得,临行前将近几年来胸中所思所虑,略抒一二,与君切磋。
其一,世风转变莫重于气质转变。
我尊曾国藩、梁漱溟二先生为师,皆因二先生通过自身修养,转换气质,从而转变世风。今欲睹有文正公风采之大人物,实属奢望;既欲睹梁漱溟先生之风采,亦属难事。故我时时翻阅二先生之书,激励自己,未有一日敢忘。此外,我又借洛克先生之言,表述了我称之为概然气质的主要内容:带着试探和尝试的精神;少独断;抱任何主张时不怀有超出这主张依据的证明所能保证的自信;不依据权威,不依据直观,而建立在正确的基础上;真理难明,一个明白道理的人,是抱着几分怀疑主张己见的;人假使自己多知道一些事理,对他人就少显一分神气。
其二,世风转换主要靠生活方式的影响。
我尝苦思:孔子无钱、无权势,何以影响华夏数千年?我只找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孔子的生活方式所产生的效果。曾国藩先生虽居高官,然就我所知,先生的声誉并不来自其官职,也是来自其生活方式。因此,我做事从生活方式入手,就是基于此种见解。在我内心确有向往的生活方式,容以后再谈。
久处偏僻之人,茅塞被堵久矣。所见之陋不待智者而自明。然被一片向上之心挟持,不由不发。不当之处,还望不吝指正。
宁夏王指路 顿首
公元二零零七年二月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