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文庙博物馆的邵红女士介绍说,春、秋祭孔是城内最盛大的活动之一,不亚于过春节,而且典礼的程序纷繁复杂,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共包括33个步骤,分别是:
一、释奠典礼开始;
二、鼓初严(就是敲一遍鼓);
三、鼓再严;
四、鼓三严;
五、执事者各司其事;
六、纠仪官就位;
七、陪祭官就位;
八、分献官就位;
九、正献官就位;
十、启扉;
十一、瘗(音“议”,意“掩埋”)毛血;
十二、迎神;
十三、行三鞠躬礼;
十四、进馔(上供食品);
十五、上香;
十六、行初献礼;
十七、行初分献礼;
十八、恭读祝文;
十九、行三鞠躬礼;
二十、行亚献礼;
廿一、行亚分献礼;
廿二、行终献礼;
廿三、行终分献礼;
廿四、饮福受胙(音“作”,古代祭祀用的肉);
廿五、撤馔;
廿六、送神;
廿七、行三鞠躬礼;
廿八、捧祝帛诣燎所;
廿九、望燎(烧纸);
三十、复位;
三十一、阖扉;
三十二、撤班;
三十三、礼成。
◇大祭之前先演礼
据邵红介绍,为了筹备祭祀,当年孔府有一整套祭孔组织,有司乐厅掌管祭孔的乐章、八佾舞、保存乐器舞具以及培训乐舞生。祭孔由衍圣公主祭,参与其事的则有祭孔官员,分献、监祭、典仪等103人;鸣赞、相礼等礼生80人;弹琴、吹箫、敲鼓、打旗、跳舞等乐舞生120人;还有执事人员、孔、孟、颜、曾四氏师范学堂师生、族人、来宾,共约千人以上;大祭之前孔府“屠宰户”身披红绸在孔庙寝殿后面的“神庖”宰牛羊,准备祭品。大祭前三天,衍圣公到孔庙斋宿沐浴和习礼。
◇夜半子时开大祭
大祭之日,祭典从夜半子时开始。主祭穿古代祭服,由鸣赞、引赞引导,身边跟随手罩、提炉、纱灯、跟班等人。先在杏坛磕头,然后由侧面走到大成殿前的平台台阶,到大成殿门口,提炉,纱灯留下,跟班随主祭进大成殿。大成殿里,正面神龛供奉孔子脱胎塑像,孔子像两旁有颜回、曾参、孔伋、孟轲像,称为“四配”;有子路、子贡、闵子骞、朱熹等12人像,称为“十二哲”;殿前东西两侧的两厢中供奉历代儒家学派的著名人物,如董仲舒、韩愈、王阳明等,称为“先贤”、“先儒”。祭时,主祭在孔子像前跪拜。所有“四配”、“十二哲”和“先贤”、“先儒”神位前也都有人祭祀,叫做“余祭”。主祭跪拜的同时,他们也在自己面对的神位前跪拜。大成殿里有“大成乐”,编钟、编磬、应鼓、排箫、埙等10件古乐器,还有爵、镫(音“登”)、豆、尊等古代祭器。祭祀的主要仪程叫“大成殿释典礼”,按“鸣赞”、“引赞”的呼吟进行。
当年全国各地在春、秋及孔子生日,均在当地的文庙举行祭祀,只是规模、规格不及孔府当地,但程序还是一样的。
◇拿着珍品献“圣人”
天津文庙(孔庙)旧有与祭洒扫社的组织,与祭者负责筹办祭孔典礼,担任洒扫者负责殿宇内外的洒扫。农历春秋,天津府、县两文庙,要举行隆重的祀典,全由当时天津地方官主祭。
天津文庙是明清时期天津学宫,同时又是天津祭孔场所。按照定规,祭孔时的祭品有太宰(牛)、猪、羊,有盐、芡米、菱角等。同时,还用许多精美的盛器盛装祭祀品,如篚,盛一丈八尺的帛;爵,盛酒;镫,盛牛肉清汁称太羹;铏(音“形”),在镫左右盛牛羊杂鱼汁调和的和羹。黍饭和稻饭,稷饭和粱饭,印为物形的形盐、榛仁、酒浸鱼干的膏鱼、菱米、枣、芡米、栗和鹿脯八种干品,醃菜和肉酱如醃韭菜、醃芹菜即芹菜、猪肉酱即醯(音“西”,意“醋”)醢(音“海”,意“肉酱”)、兔肉酱即兔醢、醃韭菜花即菁殖、醃笋、鹿肉酱即鹿醢、鱼肉酱即鱼醢。碟左右各两个分别为焯牛百叶即脾析、炒猪肩肉即豚胉、白饼和黑饼,另外还有太牢即猪、牛、羊,四配、十二哲、东西庑先贤先儒和名宦祠及乡贤祠从祀依次按照规定递减。
邵红说,一般情况下,天津的文庙只用少劳的规格祭祀(即只有羊、猪或者其中之一),其他的祭祀食品也不如孔府做的那么精致。
◇轻歌曼舞伴祭孔
孔子是“至圣大成”,祭孔时除了祭品外,还要奉献歌颂孔子的乐舞,祭孔的乐器分为打击乐器、吹奏乐器和弹拨乐器。打击乐器包括钟、磬、鼓、柷、敔等,吹奏乐器有笙、箫、埙、篪(音“迟”)等,弹拨乐器有琴、瑟等。这些乐器在祭孔的迎神、初献、亚献、终献、撤馔、送神六部分礼节中配以奏乐。
文庙殿中陈列的由一根木棍、上面挂有类似绶带组成的仪仗被称为“麾”,它是负责演奏的指挥棒,其图案正面为升龙,背面为降龙,分别导引开始和终止,向上一举升龙,演奏开始,向上一举降龙,演奏结束。当年负责举麾的人通常站在最显著的位置,引导演奏。
祭典进入最高潮时,行初献、亚献、终献三献礼,分奏“宁和之曲”、“安和之曲”、“景和之曲”。献礼之时,在乐声的伴奏下,由童生献佾(音“易”)舞于殿前,三献礼中的歌、舞、乐都不同,每次献礼各颂赞一首歌,各32字,一字一动作。舞蹈的规格为与诸侯一样的六佾舞,跳舞的佾生在大成殿月台下行六列六共36人,在明代成化十二年(1476年)和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祭孔曾升为大祀,六佾舞改为八佾舞,即变成了64个人跳舞。祭孔舞蹈的每一个姿势都代表着一个字,分别在行初献礼、亚献礼、终献礼舞动,相同乐音展现不同舞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