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维锋——《柏林寺修学后感》,北京中医药大学

我仍然平安地坐在这里,用在柏林寺里学来的盘腿姿势,回想3天寺院生活带给我的一切。

最初报名参加这次学堂组织的修学活动并非纯是想要修身或者修思想,而是带了很大的对寺院的好奇和好玩心理。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30号下雪的时候,望着宿舍外面天寒地冻的样子,就有了退缩的想法。完全失去想象的前路,不得不让我问自己为什么不安心过眼下的日子,好好准备考试。后来看到思思的坚决,对照了一下自己,硬着头皮上路了。

在火车上莫名其妙掉了手机,心情有些沮丧。后来和车厢里的一家三口聊了会儿天,想开些。之后的三天,果真过得有点像与世隔绝。

去寺庙的路上体味了长时间的寒冷和饥饿,路途辗转,算一场生理心理的考验。之前去爬华山,也是受冻和爬山的辛苦,然而身边是熟悉的人,彼此有妥帖的照顾和鼓励,最艰难的一段时间也是心里有底的。这次面对一群陌生人,一个陌生地方,我还没有跟家里通报我的行程,于是冷手冷脚有很宿命的想法。有那么一阵,我望着黑里泛青光的雪后的路,零散的路灯,心里很绝望,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个出行的决定更糟糕的了。可是后来进了寺里,在大片大片的寺房里穿过去,觉得或许是一个转机。

07年的0点在睡梦中。没有收到任何祝福,也忘了给周围的人说一句新年快乐。415分的时候被敲门声唤醒。在黑暗里摸到大殿,跟众人一起参加早课。普光明殿【万佛楼】有一种因空间而来的气势,我小心翼翼地学着旁边的人念经、跪拜,不敢轻易乱动。愈快愈慢的经文进入脑袋,相当震撼。之后的两天坚持参加了早课。这大概是我唯一可以为自己自豪的地方。还体验了出家人修行中很重要的一项——打坐,打坐的环境很好,而它的内容有类于气功中的存想和意守,只是腿的姿势要求更高些。劳作也参加了一些。学堂里要求的这两项,基本都做了,只是印象并不很深刻。

和明海方丈的那场交流对于认识生命本体和如何静观、如何行动方面很受教。但是最后他说了一句——信仰是学习的捷径。后来晚上听钟,看到那些信徒虔诚至极地行礼,而思思晚上去绕塔,到10点半还没回来,我去找她,看到她头发上全是霜,手和脸都冻得不行了,而她还在绕。这些事儿集中到一起,忽然让我很害怕。可能是因为我见到了信仰力量的强大。我至今,带着自己的偏见,终是不信佛的存在的。即便在敲钟唱歌的时候无比诚心地磕了很多头,我也只是因为心里有一种对佛的威严的敬重。那些誓死不渝的信义对我而言很可怕,因为我做不到。我想过去追随自己的信仰,可是我并不知道我的信仰在哪里。我一方面寻求自由,一方面又为自由所左右。那些零散的、不成体系的知识和教义正一点点占据我的大脑,我又不愿抛弃他们。

第二天早上开始就蛮恍惚,尤其中午听说有人因为有事回去了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体验,而现在这个寺庙于我已经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我多呆一秒,自己原先的价值观就更加混乱一些。带着一点逃避的心理,我给唐大哥发了短信说要回去。后来因为一些事没有去成,其实也知道我这样跟他讲他一定不会放心也不会同意我回去的。因为没有收到下午安排的通知,就和思思去寺庙外转了转,算呼吸一下世间的空气,顺便去取了钱。中途收到短信说有活动。没有赶回去参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有点感冒,再加上情绪的影响,回房以后头疼得厉害,就睡下了。晚上也没有去参加活动。期间有几个人来房里问我身体状况。后来味香姐姐拿了感冒药来,指导我泡脚,又给我按摩,心里相当感动,同时也对自己正在接触的中医有了更深的感情。换作嘴上我竟然只会说谢谢了,呵呵。

晚上出了点汗,第三天的时候病就好了一大半。这才听说前一天夜里唐大哥因为我要回的事有点急到生气了。想着该怎么跟他说道歉啊,该怎么告诉他那些我的不是理由的理由啊,可是见到他的时候咽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反倒是他先问起我的病,心里就又有些愧疚了。

那天和任敏姐、刘刚兄的聊天让我感觉蛮好,虽然基本上我都是处在听的位置。对于如何通过预期控制结果,如何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如何坚持自己独立的生命方面,都有很珍贵的言教。

至于对唐大哥的看法,哎我还不知道怎么说抱歉呢。恩我想,可以提的一些意见是,赶车的时候不要太急,时间是紧,后面的人跟不上也是现实嘛。小团队里,赶时间的时候让一个人打头,一个人压尾,效果应该要比群龙见首不见尾好吧。对于组织,变化不如计划快,但是如何让计划最大限度地接近确定的现实是一个很大的课题。没有完美的事,我们都在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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