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杨老师，您跟我们讲讲您跟那17个美国人登泰山的故事

杨：我是先在北大跟他们介绍了泰山，然后就跟他们一起登泰山。那次是快要登到南天门的时候，乌云密布，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就赶快登。刚登到南天门门洞那个地方，雨就哗啦哗啦下起来了。我就跟他们开玩笑，我就说是泰山老奶奶，碧霞元君，民间最崇拜的一个神，泰山老奶奶在保佑你们。他们说不是泰山老奶奶，是圣母在保佑他们。

下面我就谈谈荷花吧。大家听了我对泰山的介绍，对我对泰山的沾染会有一些更多的了解。泰山上现在刻我的字，刻在石头上的有六个地方，刻在木头上像南天门那个楹联，寺庙大门的楹联有八个地方，这对我也是非常大的鼓励。

下面就谈一下荷花。这个荷花艺术，我之所以喜爱荷花，在美学上也是有它的原因。因为荷花有这么一些价值是比较高的。过去一位美学前辈叫宗白华，他写的一本书叫《美学散步》，这本书很值得一看，很有影响，在美学界受到很高的评价。那么他在书里头有一篇文章就讲到，中国美学史上，有两种美的影响，就是对美的追求有两种：一种是初发芙蓉，就是刚刚冒出水的芙蓉就是荷花，这个很自然可爱很淡雅，这是一种；还有一种呢，就是镂金错彩，镂就是金字旁的那个镂，精雕细刻，错就是金字旁错误的错，错彩就是图案的装饰非常华丽，非常富丽堂皇，这就是镂金错彩。这两种美里头，宗白华先生认为初发芙蓉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美，是一种平淡的美，就是绚烂自己归于平淡，这是苏东坡的话。绚烂自己就是灿烂到了极点然后就归于平淡。所以这个就像泰山在壮美和优美里头是壮美，壮美是激励人生，鼓舞人生。优美是陶冶心情愉悦人生。当然两种美都可以启迪人生，但是壮美更带有鼓舞人生的哲理。荷花的美是一种淡雅的美，荷花的美属于自然美。自然美，我这么理解，自然美可以说是为人而美。离开了人，人类出现以前，太阳照样升起，朝霞同样灿烂，要是没有人，没有了欣赏的主体，它就无所谓美不美，它就是一种自然的状态。所以这个自然美，它是为人而美，而且人在欣赏自然的时候也是有层次的，一种就是欣赏它自然的特征，自然原有的一些特征，它的颜色、它的形状、它的姿态，这些常常是侧重于形式美方面，看了以后挺好看，但是这个自然美真正的魅力是在和人的心灵交融以后才能显出它的魅力。过去清代有一个袁宪，古代很著名的美学家，他就讲盈天地万物，就是天地间万物都是美的，原话就是“凡物生而美者，（就是它生来就是美的）盈天地间皆是也，（就是天地间到处都是）然必待人知，神明才会而见”。但是它虽然是可以万物存在，但是还需要依靠人的神明，我体会就是需要人的心灵的交融，需要经过有文化素养的人去发现，所以这个荷花的美就是自然与心灵的交响曲。在荷花的艺术当中，我这是讲荷花的艺术品，欣赏荷花的艺术品跟欣赏自然界中的荷花还是不太一样。当然，欣赏自然的荷花可以欣赏它的外貌也可以产生种种联想，但是在荷花的艺术品当中，那它就是和人的心灵合二为一，甚至于可以说荷花就是人的心灵的象征。所以我觉得荷花的美可以说就是一种素质的美，是一种人的精神、人的品格的一种美。

在这次展览过程当中，很多人不止一次跟我谈他很激动，就是说了半天就说了一句话，就是整个心灵被洗涤了一下，整个心灵被洗涤了一番。所以这个艺术品，它实际上是人的心灵的象征，也可以说是我们民族的精神的一种象征。说明中国人对荷花的爱好，这里头体现了一种精神。这里头就包括了传统的人和自然的和谐，实际上也包含了人和人之间的一种和谐。这就蕴含了一种很深刻的一种内涵。那么最初时候写这个荷花的美就是一个“清”字，出淤泥而不染就是“清”。还有唐代孟浩然，实际上是在周敦颐之前唐代对荷花已经非常赞赏了，并不仅仅是从周敦颐开始。孟浩然就是“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看到莲花的那种干净就联想到一颗纯洁的心，就是一种清高的精神。所以这个“清”在古代，中国的古代讲美，常常不直接讲美，清也是一种美。包括李白的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也是讲的荷花从清水里长出来，“天然去雕饰”而且没有任何雕饰。镂金错彩那种富丽堂皇，常常是雕琢的很明显。所以这种清就是一种人格的精神，是一种精神的境界，也可以说是荷花的境界。这次展览的展出过程，像一耽学堂的义工，这都是莲花的精神。我最初考虑经济上也还是应该不忘报偿，后来陈老师说一耽学堂的义工他们都是追求一种精神，这种精神我很感动。包括这次展品里头那个钱绍武，他从来没有说为一个展览来做一个雕塑，分文不取，连材料费都是他出。这个人不简单，现在是中国雕塑界唯一一个文化部颁的“终身成就奖”，唯一的一个，就只有他一个人。“终身成就奖”，油画是靳尚谊，版画是黄永玉，书法是沈鹏。前不久，文化部部长正式公布的。所以这样的人他在支持这个展览的时候，完全是奉献的精神。他那个作品的本身也是奉献精神的体现，原来叫“教师的期望”，就是花掉了以后，莲蓬生长，后来商量，改成“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更有诗意一点，他也同意了。还有这个吴良镛先生，那是全国最著名的建筑设计学家，人民大会堂、天安门的设计他都参与了，是清华建筑界的老前辈，那天他看了展览以后，他就表示，将来你要搞一个荷花艺术博物馆，我可以无偿地给你设计。

你看这个都是荷花精神，荷花展览本身它就蕴含了很丰富的内容，不仅仅是一种人格的高洁，不仅仅是这个。特别是在民间，经过流传，不断的丰富，就像滚雪球一样，它的精神内涵是越来越丰富。就像这个展品当中那个“和谐”，一个荷叶托着一个螃蟹那就是荷蟹“和谐”。还有我有好几个展品，荷叶中间包围着几个乌龟，就是“和为贵”。这个就是在流传当中，群众充分发挥他的想象力，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和荷花联系起来，通过谐音的方式。齐白石那一个瓶子里插了几支荷花就是“和平”。还有一幅是在“和平”的旁边画了一大堆“世”字就是“和平百世”，世世代代都是和平。荷花作为一种幸福、美好、和平的象征，在民间里是广泛的流传。所以这种内涵，我觉得现在未见得被更多的人从整体上思考这个问题，我觉得我自己像这样的展览，比头几年丰富的多了，而且还可以再丰富。我觉得呢，在北大展出，不仅是对同学，对校内，对国内，甚至外宾来参加，让外国人了解中国人的一种精神，了解中国人在人和自然的关系上追求这种和谐，人和自然的这种高度的和谐。从这个民族的优良传统，他就是爱好和平，他就是爱好这种高洁的和平的东西，这些东西都很有意义。

    所以这次后来吴校长，这次有两位副校长去看了，一位是韩启德，现在是人大副委员长，国家高级领导人，看了一个多钟头，看的过程当中他也很愉快，有好多交谈。吴校长也看了，看了以后，最后确定就是荷花这一藏品一定要保留在北大，因为这个现在已经外边有人，还有一些单位，就是非常想要这个东西。但是我自己在北大生活了50年，我自己也是想要留在北大。所以现在就是在考虑最后的归属在北大到底放在什么地方，这个还没有最后考虑好。但是这件事情我一直看得比较重。在五年以前，我80岁生日的时候，我就建议把荷花作为北大的校花。但是好像这个事情……好些，不是三个五个，科学院的院士老教授都很赞同，但是这个建议提上去以后，最后也没有效。当然也有一些原因，我也能体谅一些东西。要是北大搞个校花，那全国各地都得搞，影响比较大，这个事情就是很慎重。但是我觉得即使不作为校花，但是将来有一个地方固定陈列，把它搞得非常的精致，精益求精。这次你看展览，老师包括环境的布置都很好，给人的感受非常亲切，所以将来肯定是做得更好一些。我自己原则上已经确定了，这个荷花原则上是捐赠给国家捐赠给学校，这是大前提已经确定了，其实说我有钱吧，不算是穷，但是也不像钱绍武家，就是有一点钱生活也还比较宽裕，因为我没有任何负担，也可以再买一些收藏一些东西，但是这个能力也是有限就是节省下来的钱吧，实际上卖荷花的时候我都不心疼，但买别的东西的时候我可能要考虑考虑。所以我觉得这个体现了现在的人们在精神上有所追求，所以我觉得我这样做了我很愉快。我现在有一个感觉，我觉得自私自利的人痛苦往往是很多，矛盾、烦恼、痛苦往往是很多，越是关心别人的人，关心社会的人，越是看重奉献的人往往心情是更开朗的。这条我觉得像荷花培养人的素质也是很重要的。这次荷花展览有一个牌子“谨将这次展览奉献给恩师汤用彤先生汤师母及当代青年学子”。这也是有一种期望在里头，这也是荷花人生境界的一种追求。

还有就是书法，写字。我对我书法艺术的评价，艺术上我就是一个中等水平。最多如果不谦虚的话也就是中上水平。但是有一条，我通过书法来追求一种人生的境界，就是把书法看作一种心灵的艺术。这种要求我是比较强烈的。字内功这个是基础，很重要，但是字外功，文化的素养，人生的追求这个是灵魂，字外功是灵魂。所以我觉得书法的精髓除了要在字内功上在基础上下功夫上，更重要的是字外功。字外功是灵魂。过去有一个人打了个比方，就是如果没有字外功你那个境界上不去。因为它是精神的产品，你就是光练字上不去，你把它完全当成技巧的东西上不去，你顶多是一个书家。有个艺术家说没有字外功你就是一个大力士，你劲儿再大也不能把自己举起来，你必须要有字外功。所以我，也许我的好的条件是因为我过去喜欢文学，也喜欢美学，过去又学过画，所以说有一些对哲学又有兴趣，在人生的感悟上是我的书法的一个特点。我的字虽然是中等水平，有的时候我听到反映，它有一些精神上的感染。说我的字不是吸引人注意字本身怎么安排，而是有一种精神上的感染。如果我将来字内功再加一把劲，我估计我到90岁的时候能够写的更好一点。那么这个字里头，这个上边有一个“乐”字。这个“乐”字也可以说是我的人生境界的一种写照，也可以说是我的精神的一种写照。因为这个“乐”不是一般的欢乐，它是人生的一种境界。所以下边有孔子的一段话“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就是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去做就不如出自爱好去做，出自爱好去做就有一种主动性自觉性，但是“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你一般的爱好去做就不如充满了热爱去做，全身心的投入去做。就是着迷一样，喜欢一件事情就像着迷一样。我觉得事业上有成就的人对他的工作都能达到一种乐的境界。慢慢的我现在写字就是觉得是生活当中不可缺少的一种活动。写字的过程它是一种美的追求可以带来愉快，而且写的内容它是自己精神的寄托。就是实际上自己在生活当中在行动当中的一种精神力量。我写这个“乐”字，我的整个的生活就是这样一个境界。比如说我们今天这个座谈，整个这个谈话的过程，它有一种精神在里头，我觉得它就是体现这种乐，是一种比较开朗的心情。

还有一个比如说写“春”，“春”字就是生命的象征，泰山方位来说东南西北属东，四季来说是属春的。这个“春”字我到现在至少写了13年了，这个是我最早写的，至少是10年以前的。还有“和”字也是最初写的，现在看起来有点难看了。但是最初也是想到要用淡墨来写，现在只要坚持下去……这是我带来让大家知道最初写的，当时以为很美，现在一看呢就是有点丑了，看不上眼了。“知丑悟美”，我有一句话是“知丑悟美”，就是知道这个东西丑就可以悟到什么样的是美的。所以有些东西我要把它保留下来，做一个对照。这个“春”字为什么我说他是一种人生的境界，因为历史上对春有各种各样的感受，一种感受就是伤春，为什么伤春，就是春天太短了，花开花谢就几天，黛玉葬花，落花流水就是伤春，但是我对春天的理解，我觉得春天是一种生命的象征，开始是“岁岁写春春不老”，我年年写春，春天呢不老，精神上始终觉得青春永在。下一句是“柳枝婀娜东风早”，柳枝在飘动东风来的早。有的时候写“岁岁写春春不老，舞姿更比去年好”，因为这个形象就像一个少女在跳舞就是今年比去年跳得更好。“舞姿更比去年好”，外国人有的时候看了说像在拉提琴，不是说是像在指挥，说一个人头有点低在指挥，各种想法都有。有的说是柳枝在春风当中飘荡。但是我这个题的字，大家看那个小字。“春为岁之始”，春天是一年的开始，“夏乃春之生”，夏天是春天生发出来的，“秋是春之成”，秋天是春天的完成，“冬是春之藏”冬天实际上春天又潜伏起来了，“是谓长春”，说一年四季都是春，只是春的不同的表现。有的时候讲年轻人是人生的第一个春天，幸福的晚年是人生的第二个春天，有一次我给美国人讲，讲完了写给他们看，后来一个美国人临走的时候特别到我跟前来给我讲了几句话，翻译讲给我听，说那一天听了我讲这个春字的时候，他当时掉了眼泪，掉了眼泪，而且还没有带手绢，他是用一张纸把他的眼泪擦干的。我也不好问他为什么掉眼泪，是一个中学老师。所以说心灵的东西，这个春字不仅是我用手写出来的，是我用心写出来的，心灵的东西才能感动心灵。如果你写字完全就是单纯地追求形式，就是结构怎么样，怎么安排，脑子全是在那个上头，我觉得那个字很难打动别人的心灵。所以这个在写字的过程当中，我就感觉到书法是一种心灵的艺术。

包括我写的“夕阳无限好，妙在近黄昏”，那都是我自己的感受。古人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当然他有他的历史背景他那么想。可是我的感觉妙就妙在近黄昏，为什么妙就妙在近黄昏，因为人到了晚年，有一个特点，他有几十年的积累，这个时候，他从事任何一件工作，特别是他喜爱的工作，把他几十年的经验这些积累都能融入到他现在的成果中去，“秋是春之成”就是到了晚年的时候，这种积累可以结出丰硕的果实。而且到了晚年以后比较超脱，没有任何任务，像这种活动都是大家很有兴趣，我也有兴趣，就是做一些很有意义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做这样一些事情。而且摆脱了一些矛盾，在职的时候就是种种矛盾，那是不可避免的现实的，现在到了老年就比较超脱，由于这种环境比较超脱，所以身心也能保持和谐。我觉得年轻人是朝霞，它的特点是富有朝气，一种奋发，一种向上，充满了对未来的种种的梦想。老年人是晚霞，晚霞比较沉静，比较浓郁，但是也很美。所以朝霞和晚霞都很美。

而且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人的一生应该有个规划，这个规划不是说我把我这一生将来几十年做什么事都想那么具体，但是应该有一个规划，这个规划就是要过的很愉快，不同的时期都要和艺术和美都要保持联系。我有一篇报道《美伴人生一路行》，就是美要伴随你一生，青少年的时候就要培养对艺术的兴趣。至少要培养一种，不管是音乐也好，舞蹈也好，绘画也好，至少要培养一种艺术的兴趣。而且在青少年时期培养的这种艺术的兴趣就好像是点下了美的种子。这个美的种子在中年的时候甚至在晚年的时候都会开花结果。我这个书法就是青少年的时候点了一点种子，到了一定的环境条件具备了我就有时间都发展一下。所以我觉得就是即使是将来你从事的工作不是搞艺术，也不是搞美学，但是都要让美让艺术陪伴你。我觉得这个艺术，对人的一生是很有意义的，会让你过得很充实很愉快。

所以最后我有几点对年轻人的期望吧，怎么能够让美伴人生一路行。从我自己的体会我觉得有四点。这四点可能都有助于你在人生当中感到快乐，感到愉快。哪四点呢？第一点就是要考虑自己要有一个特长。当然可以不止一种，但至少要有一种特长，这种特长在你的人生当中不断地积累，持续地去发展它、丰富它、充实它，精益求精。而且在工作的过程中充满了乐趣，热爱自己的工作。我觉得这一条看来和美学关系好像并不是很密切，但是很重要。我觉得人活着就是觉得自己有一个特长是社会所需要的，特别是你在这个方面不是一般的，而是经过长期的积累钻研。我觉得最后不管你做什么工作都是一种艺术的境界，任何工作做到最精的时候都是一种艺术的境界。这个是一条。不管从事什么工作，从事科学也好，从事医生也好，从事律师也好，你做得最好的时候都带有艺术性。第二条是艺术，爱美艺术。我觉得艺术是真善美的集中表现。人生的追求就是追求真善美，真善美统一的人生。我觉得从事艺术就是以美引真，通过美，艺术是美的特性，通过美引导真通过美去追求真的真理。以美引真，以美导善，通过美导向善。那么我觉得不管你是创造也好，欣赏也好，经常接触艺术，我觉得特别是在艺术的实践中能够享受创造的乐趣。艺术是一种创造，欣赏也是一种创造，欣赏你要发挥你的想象力，是一种再创造。第三点就是自然。要爱自然。不管是山水也好，还是花卉也好，要爱自然。我觉得爱自然就是爱人类自身。因为从宏观的角度来讲，人本身就是自然的一个因素。不过人在整个因素当中是很特殊的一个自然，因为人是有意识的，所以他往往把自然、整个外界作为对象，把自己作为主体，实际上人本身也是自然的一个因素。所以说我觉得人本身就使源于自然，最后又归于自然。人的生命是很短暂的，最后归于自然就是小的个体的生命归入到整个大的自然当中去。所以我对生死的问题看得比较超脱，没有什么担心，最后也要回到大的生命中去，与日月同光，与天地同寿，实际上就是这样。但是人是社会的人，不能完全看成自然的人，你要有所作为，但是要从一个更高的角度来看，人就是自然的一个人，所以要爱自然。像泰山也好，荷花也好，要把自然看成自己的朋友自己的老师，要发自一种天人合一这样一种态度。所以自然不仅是人的生存的必要条件，按照马恩的讲法人的无机的身体，你要生存下去离不开阳光……而且自然培养了人的智慧，你像泰山，荷花这些都是启迪人，让人在精神上更高尚。第四点就是友谊。人活一辈子，一定要有一些好朋友。你要事业上成功，没有好朋友不成，要在艺术上有造诣，没有好朋友也不成。人的一生当中没有友谊，人的一生就像沙漠一样荒凉。过去培根就讲，友谊可以使人的快乐增加一倍，可以使人的烦恼减少一半。它给你分忧，共享快乐就增加一倍。但是不仅是这样，每一个人的才智才能的发展往往是受朋友的影响。我这个写字，写字原来我也不怎么擅长。就是受两个朋友的影响，我临帖临的很少。真正受影响最大的就是两个朋友，一个就是钱绍武，一个就是吕志明，现在他已经去世了。我经常就写了请他们看，他们也不客气，一直到现在都给我挑毛病。他们写的字有的时候我也很受启发。就是身边的这些朋友往往比那些比较远的那种关系影响更大。所以我觉得这种朋友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就像水一样。钱绍武他是大家，现在经济上非常的宽裕。我敢怎么说呢？现在要给别人设计一个雕像，那是一百万呐，一个座雕就是一百万，还是经过我促进了一下他才接受了下来。就是他经济上很宽裕，但是我们之间的交往，都是不在经济上，任何时候跟经济都没有关系。我到法国去都是掏个人的钱，都是完全是一种精神上的，互相间艺术上的切磋，生活中遇到困难的时候互相帮助考虑。平常要有很长时间不见面，见面了就有两句话“相见亦无事”就是见了面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事，“不来忽忆君”，你要是不来，要是好久没见面还想见见面。就是这种友谊是一种非常清淡的不是一种酒肉朋友，也不是一种什么为了利害的关系而结合。就是这四条。第一条是要对自己从事的本职工作要热爱要充满了兴趣，第二条是艺术，第三个是自然，第四个是友谊。我觉得这四个方面都带给我生活当中很多乐趣。这个友谊我刚才举的是钱绍武，还有就是像我们这样这也是一种很真挚的友谊，就是通过艺术通过一些艺术的活动互相间增加了了解。中间没有掺杂别的东西，就像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在现在这个社会当中，金钱这些因素很突出，但是你们来的时候就是声明没有金钱的，这些都是很高尚的，值得我们学习的。所以我这一兴奋就占你们很多时间了。

郝：谢谢杨老师的教诲。这次学堂有30多个义工参加了这次的书画展，还有一些因为现在寒假放假已经回去了，没能赶上这次和杨老师交流的机会。大家都表示非常的惋惜，但是也没有办法，今天还来了10多位义工参与了上次的书画展。我记得上次在书画展期间好多义工都给我发了短信谈了一些心中的感想，我想大家把那些感想和杨老师做一个交流不知道可不可以。

杨：行行行，那当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