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飞先生安启:
后进刘平云俯首以拜。
平云愚暗,至七日前始闻先生之名。而自闻先生之名时起,即知五年来所发之奋不为妄为,亦知五年来所读之书尽为虚负。谓之不为妄为者,能于今时知当世竟有如君之仁人,则此生不为枉矣。谓之尽为虚负者,先生竟能于今时有如此之业绩,则不知我所读之书是何意义。以贱弟图复兴国学精神之志仰目于君自甘当投地损首。是故击案奋膺以作此书,特为与君探究今日青年欲达重振国人魂魄之旨的。
平云草莽,所言多有不是处。君等即以教授国学为务,必当先通明国学精谛。谓之国学之道者,本以宏博之宇宙观而落的于认识论。认识论是何,即为由学而达于知。故论语始于学而终于知人。是以为求能格物而致知,将此所知可归入学者之头脑,溶化于思想,以达诚意正心。夫子如此教人为何,是为能使学子立身定命。此即为人生观。是故儒家教学者,是为教人成长之后可立于世界,夫子教人立世者,为智为仁为勇,以使人知人而可无忧,力行而能无惑,知恥而致无畏。此三者必当并行,不可有偏颇。此三者立,是为身立,立身能稳,则可以定观,中国人之知何以能行五千年面不间断,即在乎有此定观之力。是故国学可以由认识而达无穷。欲授少儿以国学之道,必让其知国学何以为伟大。不患无位,患无以立,能至于领会三千年来文字精神所指,方能授之以正道,方能达国学于此世界之挺立。
平云无知,所言多为无忌。君于今日授数千年前学问,必当使其能合于时。中华学术所求达之者,不过博厚载物,高明覆物,悠久成物。西人之强者,即仗其将世界财富积聚于欧洲,然其却不可将世界之学术尽其掌括。纵然其可发展出现代社会,却终不能改其抱持一面之蔽。是能集合中西者,惟当以我国学博厚之道,中华吸纳之能力人所共见,即在于我人可承载得起,而待积之日久,自可有高明之见地,由此以含盖之,自将其溶化,葹之不息,而可自成其器。故国人欲求国学复兴,必将经此道而使中西合壁,以达六朝清季之后国学之又一大发展。今日常有人言儒学于当今世界之先进性,以此而观,实则言之当为儒学于此人类社会之永久性。可想而知国学于未来世界定有其伟大施展。
平云狂妄,所言多为放肆。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今日中国青年大多盖无独立成熟之人生观与价值观。由于此尔。今人不知读书为何意义,孰不知中华文明可延续五千年即由以知识阶层为核心之故也,能负载文明者,自当是有知识者。是故今日之读书人,必须有负载中华文明之气质。此气质何,能胸怀天下者是也。能如此之人是为夫子所谓之仁人。今观天下,君当为首。君能于暗夜中独行此道,可谓为狂,最需阿堵物而不旁授,可谓为狷,以成家之费用尽投于此,可谓无乡愿。守狂狷去乡愿此正为古仁人之理想,为力行之楷模。所谓士不可以不宏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我等既已负此重任,必当力行。以仁者为知其不可而为之者,此晨门辈视夫子也。而于夫子自谓,则为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是为知其必当为而为之者。此我等所行之为也。至于死而后已,我等无此力,唯以全中华儿女可致其远。
平云痴钝,然亦愿随先生之后,能尽我浅薄之力,亦不枉如此自负矣。然如此宏远之道,还须有一成熟之组织,以志愿形态之松散终不可为长远之计,故一耽求达宏远,必当有自我之体系,虽不为能有所获得,于国学之发扬宣读必能更有成效。
平云肤浅,所论之事不过为一妄人之狂语,更自愧不敢言深。先生亦只需作闲话,若逢君有所兴致,愿与平云联系,或可容我于一耽有所足地,贱弟自当荣幸之致。特留联系方式于后。
恭祝一耽所望之的可计日而达。
刘平云俯首再拜
2005.10.10